“大师兄醒了!”沈修瑾看见苏乔说这话时,眼眸都跟着亮了几分。几乎刺了他的眼。在苏乔转身要去病房的那一刻,沈修瑾难以自制地一把攥住了她的手腕,力道之大,捏得苏乔生疼。她不解地回头,却撞进了男人漆黑浓墨的眼里,深处盛满不安和压抑到极点的情绪。一眼心惊。苏乔微怔了怔,“沈先生。。。。。。”沈修瑾垂下眼,鸦羽般的长睫挡住眼底汹涌的情绪。玉景淮,对他的小玫瑰来说是重要的人。。。。。。沈修瑾松开手,掌心瞬空的失落感也被他一并藏起。他若无其事地低声道:“去吧,我去趟御神山。”然而,手还没来得及抽回,就被苏乔一把抓住,十指紧扣。沈修瑾还没反应过来。苏乔已经拽着他就往病房去。“大师兄算卦定位很准的,等他算完我们再动身也不迟。而且。。。。。。”苏乔回头冲他露出笑容,“我想让大师兄知道,我嫁给了全世界最好最好的人!”“。。。。。。”沈修瑾只觉得喉咙发紧。他那些阴暗到不敢让她知晓的心思,濒临失控的嫉妒。。。。。。就在她的笑容里土崩瓦解。连同那些杂草版疯涨的不安,一并被抚平。沈修瑾低眸看了眼两人交握的手,他长指轻动,从她指缝里贴进去,十指紧扣。病房内。玉景淮听见脚步声,一抬眼,便看见苏乔的身影,以及,跟她十指交握,前后脚进来的男人。男人有一副堪称惊艳绝色的皮囊,不动声色地站在那儿,就无人能忽视。。。。。。玉景淮对上男人漆黑幽邃的眼,竟然有一瞬心惊。万人里都挑不出这么一双眼睛,狠戾,张狂,都藏在底下,再无波无澜也盖不住骨子里的气场!玉景淮这些年也算阅人无数。眼前这男人,绝非良人,更绝非善类。。。。。。然后,他透过天眼看得分明,沈修瑾竟还有一身神骨!玉景淮原本重伤惨白的脸色,愈发凝重难言。“大师兄,这位就是沈修瑾,我丈夫。。。。。。”沈修瑾听见‘我丈夫’三个字时,看向苏乔的眼神,温柔几乎满溢。“这是把我养大的大师兄,玉景淮。”眼下不是寒暄的好时候,苏乔言简意赅地替二人做了介绍。两个男人对彼此的反应也很平淡,玉景淮勉强点了下头,沈修瑾小幅度地低了下下巴,算是打过招呼。苏乔甚至来不及关心玉景淮这一身伤是为何,便直奔主题,“大师兄,我生母萧思音下落不明。我想请你尽力帮我算一下。。。。。。”玉景淮虽然一身伤,算卦占卜是耗费灵识的,但既然开口是苏乔,他便毫不犹豫地点头。“好。”苏乔便报上了萧思音的生辰八字,以及萧思音失踪的大概时间,同时将自己的罗盘递上,方便玉景淮卜算。玉景淮闭目凝神掐算,越算越深,直到一股血气直涌上喉头,被他强压下去。玉景淮缓缓睁开眼睛,神色凝重。“小乔,你得抓紧找到你母亲!从八字看,她的生息很弱!”苏乔心口一紧,颤声追问:“她在哪儿?!”玉景淮又试了两次,歉意地看向苏乔:“我伤势太重,掳走你母亲的人,应该修为很高,灵力极强。藏匿了她的行踪,眼下,我连她的大概方位都算不到。。。。。。”有如此修为的人,并不多。。。。。。苏乔脑海里已经想到了一个人,她再不愿意,也不得不面对的那个人!。。。。。。萧思音从昏迷中缓缓醒来。眼前熟悉又陌生的陈设,让她原本有些混沌的大脑,瞬间清醒!这里。。。。。。是她在御神山,曾住了二十年的地方!!除了萧云鹤,也没有第二个人能找到。萧思音没有回家的欣喜,相反的,只有恐惧!深入骨髓的恐惧!只听‘吱呀——’一声,房门被推开。萧思音条件反射般浑身一抖,抬眼看去,一个披着黑色斗篷的人影缓步走进来。眼看那黑衣人朝自己走来,萧思音害怕得想逃,一动,却感觉自己手脚都被禁锢。。。。。。萧思音这才看清自己的处境,她双手被反绑在身后,双脚也被绳子捆死。头顶,是一方天窗,从窗外射进来的月色,笼罩住她,寒意无边!而那黑衣人,已经到了跟前,他苍老的手慢慢摘下宽大的黑帽,真容曝露在萧思音眼前。萧思音没有太多惊讶,她只有无力和悲伤。“爸爸。。。。。。”她用沙哑的嗓音,喊了一声。来的,正是萧云鹤。他恍惚了一下,二十年了。有二十年,他没听见这声‘爸爸’了。他跟萧思音,足足二十年,不曾相见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