花朝节这日,江云飞正好沐休。孟氏有些受寒,早饭时一直咳嗽,花容立刻让秋兰去请大夫,孟氏温声道:“我没事,都是老毛病了,不用这么紧张,听说瀚京的花朝节很是热闹,锦朝你陪嫣儿去逛逛吧两人新婚燕尔,孟氏都把时间让给他们好好相处。她一身的病,没几年可活了,能看着儿子取得功名还娶了个温柔大气的好姑娘,她这辈子也没什么遗憾了。花容不放心,一直守着孟氏,等大夫开了方子又去厨房熬药。花容一走,孟氏就对江云飞说:“嫣儿是个极好的孩子,待我也好,若是我走了,你定要把她的双亲当成自己的父母对待,要一辈子对她好,知道吗?”喉咙有痰,孟氏呼吸不畅,语气有些虚弱,江云飞不擅长安慰人,只能抓着她的手说:“这些我都知道,眼下只是普通风寒,你别想太坏孟氏笑笑,又开始回忆往事。她后悔自己嫁错了人,却不后悔自己生了这个儿子,她觉得江云飞入赘卫家也是好事,孩子姓卫,日后肯定大有作为,他也能被卫家庇佑,不至于没有依靠。她这个做娘的没有给他留下什么家业,一切都是他靠自己的努力得来的,老天爷还是偏爱他的。孟氏说了些有的没的,喝了药没多久便睡下了。吃过午饭,江云飞还是带花容出门逛街。花容本不想去的,江云飞却说:“娘特意让我带你出门过节,若是让她知道我阳奉阴违,只怕要骂我是不孝子他的神情很是认真,好像真的把孟氏的话当圣旨对待。花容被逗笑,忍不住在他腰上掐了一下:“都成婚了,你正经点儿“是,都听夫人的江云飞先带花容去逛了首饰铺。瀚京少有男子陪着夫人一起逛首饰铺,像江云飞这样耐心的帮着挑选首饰的就更少了,两人的容貌又都极为出众,很快吸引其他人的目光。花容还是不喜张扬,小声对江云飞说:“要不你去马车里等我吧,我一会儿买好就出来“不要,”江云飞直接拒绝,随后又道,“夫人难道不愿与我一同出行,可是嫌我官职太低丢夫人的脸了?”瞧瞧这是说的什么话?花容甩了江云飞一记眼刀子:“你难道不怕被你那些同僚看见,落个惧内的名声?”“这有什么好怕的?”江云飞说着把一支雕琢成竹节的玉簪插在花容发间,“我不止惧内,还上门入赘吃软饭呢两人之间的气氛实在美好,围观众人看着都忍不住心动。买完首饰,花容又带江云飞去布庄挑了几匹布。已经入春,天气暖和起来,夏装也可以准备上了,江云飞眼下官职不高,应酬也不多,衣服可以素一些,面料以舒服为宜。两人一路逛着,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,街上各处都挂起灯笼,有些心急的还早早的放了孔明灯。趁着人不多,江云飞也带花容去点了一盏。灯很大,上面可以写字祈福,花容现在感觉很幸福,没什么想求的,江云飞则是果断提笔写下几个大字。愿吾妻平安喜乐,顺遂无忧。上一世花容死后,江云飞每个节日都会写这样一句话烧给她,时至今日,他的心愿也只有这一个。孔明灯下,暖黄的火苗攒动,江云飞的眸底却只映出花容一人的影子。灯飞走的那一刻,花容一步上前,吻上了江云飞的唇。有路过的人看到,发出不小的惊呼,江云飞却没有理会,揽住花容的腰加深这个吻。再分开时,两人的气息都有些不稳,江云飞的眸子已经染上暗色,花容却眉眼弯弯,笑得狡黠又得意。江云飞立刻明白过来。她是仗着在外面他不敢拿她怎么样,才敢如此大胆招惹。江云飞没有生气,反而很喜欢花容在他面前放肆的样子。她的胆子实在太小了,只有给她很多很多的爱,她才敢露出自己的爪子,也只有这个时候,她才是完完全全属于他的。江云飞跟着弯眸,正想俯身贴到花容耳边说话,街上突然传来吵嚷声。江云飞立刻把花容拉入怀中护着。一队官兵急匆匆的穿过人群朝西街跑去,江云飞抓住一个路人问:“发生什么事了?”“听说有位官家小姐丢了,不想惹麻烦就快回家去吧周围的人听到消息也都开始往回走,江云飞朝西街的方向又看了一眼,拥着花容回到马车上。“夫君不去看看发生什么事了么?”“不用,巡夜司的人会负责找人,若是出了事,京兆尹和刑部也会接手,轮不到我插手两人刚回家,就出动禁卫军全城戒严了。花容顿时意识到情况不妙。寻常人家丢了女儿可不会闹出这样大的阵仗。第二天江云飞按时去上朝,他走后不久,城中就取消戒严,同时也有消息传来,昨晚丢的是怡和公主的小女儿李映竹,小姑娘倒也不是被坏人掳劫,而是被肃王的孙儿捡回家去了。这事听起来就是个乌龙,永安侯世子李屹却把肃王的孙儿胖揍了一顿。没多久便有风声传出,说肃王的孙儿不学无术,对小孩儿还有特别的癖好,他见李映竹长得可爱,故意把人拐回家,要不是永安侯府及时把人找到,说不定就要出事了。这消息一出,很快在城中传的沸沸扬扬。花容又去了一趟江府,周兰一见到她就严肃的问:“周夫人,这件事不会是你安排的吧?”怡和公主虽然不是太后亲生,但也极得太后宠爱,要是让她知道花容算计自己的女儿,必然会和花容闹个不死不休的。花容摇头,说:“我也不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,这是个意外她查到肃王的孙子是风月楼的常客,他很挑剔,只要刚被卖进楼的小孩儿,去一次就要换一个人,花容是想拿他开刀的,但没想到他会自己往刀口上撞。花容安慰了周兰一番,说:“接下来的事你不用管了,我会看着办的,放心