想到这里不禁又想到,那些天派了那么多人去杀他,结果都没成功,当时他就猜测是沈予淮在帮他,今天看见他俩一起来,更加确认了。廖逸奇看着梁仲文,声音不屑道:“怎么,沈予淮你是想带着这个穷书生来闹事吗?”梁仲文一看见廖逸奇就红了眼,就是这个人,害死了他的弟弟,仲武还那么小,结果就因为这个人没了命。结果这个人非但没有悔过之心,反而还如此嚣张,好不容易进了京兆府,结果那个狗官居然还包庇这个人。他们买通了一些小人,就妄图篡改事实,想将过错推到仲武身上,这让他怎么能不恨。想他十几年寒窗苦读,如今竟然连为弟弟讨回一个公道都不行。不,他一定要为仲武报仇,想到这里,他坚定了自己的眼神。“廖公子,这些日子我一直守在京兆尹府,但是从来没有见过你一面,我想请问一下,当日那么多人都看见了,你骑马将小弟撞倒,又在之后狠狠的用鞭子抽打他,我小弟因此丧命。”“我想问一下廖公子,我朝哪条律法规定,杀人犯是不用被关押在衙门的?”“你在胡说什么,小爷什么时候是杀人犯了,你弟弟死了关我何事,你们这种低贱的人,死了便死了。”廖逸奇的语气不屑中透露着恼羞成怒。一旁沈予淮听见他的话,眸光变了变,手臂青筋暴起,只是掩在衣袖下无人看见,廖逸奇当时便是这么看丽娘的吗?一个卖茶的女子,在他廖少爷眼里自然是低贱的,所以一个不如意便要将她弄死。只是现在无人关注沈予淮,自然也没人注意到他此刻的恨意。眼下大家的注意力全在廖逸奇和梁仲文身上,梁仲文听见廖逸奇的话,回道:“当时那么多人都看见了,我母亲也在一旁,亲眼所见廖公子的所作所为,你便是不承认那也是事实。”廖逸奇嗤笑:“你们这群低贱之人的话怎能当真,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想讹小爷一笔,毕竟小爷指头缝里流出来的一点钱,都够你们这种人生活一辈子了。”梁仲文平日里基本都是在太学读书,日常接触的也都是饱读诗书的谦谦君子之流,从未见过像廖逸奇这等人,一时之间,只觉得面前之人简直无耻至极,竟如此颠倒黑白。其实太学里也有像诸如廖逸奇这等权贵人家的子弟,但是他们除了少数好学之人,其余的多是一些纨绔。祭酒为了不让真正的好学之人被这群纨绔耽误,年年都要进行分级考试,成绩优异之人放在寒柳院读书,剩下的人放在寒梅院。寒柳院里其实除了像梁仲文这种学识极好但家里穷苦的学子,也有一些权贵,比如说镇国公府的二公子顾子晋,这也是真正的好学之人。平日里两处院子互不打扰,所以就算同在太学读书,但是廖逸奇和梁仲文也从未见过。“廖公子此话简直是一派胡言,究竟是谁拿了好处才帮廖公子颠倒黑白,廖公子自然比我清楚。”他这么说,大家自然想起了官府公告上说的那些廖逸奇的证人,其实这些公子哥原本就不信,廖逸奇是什么人,他们平日里都是一起在京城混的,怎么可能不知道。有没有真撞到人不知道,但是事后送钱去赔偿,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,骗骗不知情的百姓还行,但是他们确是一个字都不信的,只是平日里抬头不见低头见的,总不可能因为一个平民来找廖逸奇的不痛快。说到底,他们心里也不觉得此事真能起什么太大的风浪。今日是沈予淮先找的廖逸奇不痛快,他们不过是看看热闹而已,虽然也应和两句,但那都是不怵廖逸奇的公子哥,其他人只是跟在一旁看看。反正是沈予淮开的头,就算廖逸奇要找,也得找沈予淮不是。廖逸奇听了梁仲文的话,知道这穷书生是在内涵他们找人收买那些人的事,心里不由得冷笑,这年头,谁有钱有权谁就是大爷,他一个穷书生也想翻起什么风浪不成。“来人,将他赶出去!怎么什么人也配来凌云阁。”楼上,飘渺也从房间出来,站在二楼看热闹,廖逸奇刚刚一抬头,正好看见了,飘渺冲着他笑了笑,廖逸奇瞬间就不想再和这个穷书生说了。等过两日再继续找人收拾了他就成,他就不信了,沈予淮能一直保着他,实在不行,连着沈予淮一起处理了。此刻先将他赶出去,然后自己再收拾沈予淮。“怎么,廖大公子难不成是心虚了不成,莫非是人家说到廖公子的痛处了?我就说呢,怎么前几日还人人都说是你廖公子撞了人,今日又说有人看见了是别人往你马上撞的,原来竟是你们柱国公府派人去收买了那些人啊。”沈予淮又在一旁悠悠开口,一句话又激怒了廖逸奇。如今他情绪本来就不稳定,沈予淮却再三挑衅他,他恨不得现在就杀了沈予淮。另一边,梁仲文继续开口:“廖公子所作所为不只有此事,我家日日都有刺客前来,想要取我和我母亲的性命,若不是沈公子心怀正义,见不得不平之事,因此特意派人来寒舍保护,那家母与我早就命丧黄泉了。”“廖公子,你敢说此事不是你做的吗?”有人追问道:“梁书生,你又如何知道那是廖公子派去的人呢?”梁仲文此刻衣裳简朴,但满身凛然,他站在那里,带着自己的傲气,声音虽然不大但是格外坚定。“我梁仲文在此起誓,今日所说之话,若有一句虚言,便叫我永不得中。”他看向廖逸奇,目光坦然:“廖公子,你敢起誓吗?”嚯,周围因为他的一番话又开始沸腾起来,像梁仲文这样苦读多年的书生,起誓永不得考中,足以见他的决心和胆量。众人不由得又看向了廖逸奇,想看这位廖公子如何说。此刻凌云阁里,除了原本就在的那些人,还有一些听说了此事,特意来看热闹的人,就连凌云阁外,都站了好些人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