上次的事情,皇上并没有故意隐瞒顾宴辞的功劳,因此京中都传,顾小公爷如今是要改邪归正了。当然,也有人依旧不相信,毕竟顾小公爷纨绔的名声太过深入人心。但是顾宴辞的名声,到底是没有之前那么差了。这世道向来如此,对男子宽容至极,就算从前再不学无术的人,只要有朝一日浪子回头,都能被人夸一句年少轻狂。不过这些顾宴辞并不在乎,他向来做事随心,万事开心便好。从前做事无所顾忌,也不在乎自己在世人心中到底如何,只是如今不同。他不想有朝一日,有人会说才貌双绝的明惠县主,所托非人。此刻,他听见楚慕倾如此说,嘴角微微勾起,抬头与楚慕倾对视,声音蛊惑:“顾小公爷如此年少有为,楚大小姐要不要以身相许。”楚慕倾抬眼看他,一双杏眼此刻桃花潋滟,她轻声开口,薄唇将字一个一个吐出来。“不许坏—胚—子—”顾宴辞大笑出声,胸腔都在微微震动,此时此刻,多日的劳累一扫而光,只要看见眼前的人,他都是欢喜的。楚慕倾看见眼前笑得开怀的少年,眼里也漾着笑意,他伸出手,轻轻蹭了蹭顾宴辞眼底的乌青,然后主动的扑进了他怀里。顾宴辞伸手搂紧她,轻轻吻了吻她发顶。白芷坐在店铺二层的房间里,和面前的暗卫面面相觑。原本她陪着县主来逛首饰铺子,然后掌柜说二层有更好看的首饰,她也没怀疑,就和县主一起上楼了。结果进了掌柜说的房间,根本就没有什么首饰,只有顾小公爷和面前这个面无表情的暗卫,掌柜将她们带进来就出去了。她们县主好像开始就知道这位顾小公爷在这里一样,一点都没惊讶,后来顾小公爷就带着县主走了,将面前这人留下来保护她。她在这房间等了一阵子,中间试图和面前这人说话,但是对方根本不理她,她泄了气,索性老老实实坐在这等县主回来。终于,在她第几十次叹气之后,她们县主和那位顾小公爷终于回来了。嗯?这顾小公爷怎么嘴唇破了个口子?白芷猛地反应过来,但是她们县主还在,只能努力维持平静的样子。“走吧。”楚慕倾开口,声音里听不出异常,然后将手上包起来的项圈递给白芷。此刻带着帏帽,白芷看不见楚慕倾的样子,不然定然能发现她们县主脸色绯红,嘴唇也泛着不正常的红色。她瞪了顾宴辞一眼,只可惜戴着帏帽,顾宴辞看不见,不过他似有所感,还是看了过来,然后轻咳了一声。两人下楼时,掌柜送来了一些首饰,楚慕倾示意白芷拿着。先前顾宴辞给她传信,约的就是今日在这家店铺见面,她估摸着这是顾宴辞名下的产业。三房院子。三夫人猛地起身,大声道:“可看清了?真的是玄清观?真是奇了怪了,她去玄清观做什么?从前也没听说这林婉若还信道啊?”“说是回来的时候还拿了一包东西,跟着的人不确定拿的是什么,所以不敢轻举妄动。”“对。”三夫人点点头,“此事要从长计议,我倒是要看看,这林婉若到底在搞什么名堂。”“快。”她吩咐周嬷嬷,“你去找小兰,我要知道王嬷嬷拿回来的到底是什么,若是什么不好的东西,下次咱们禀报母亲,抓她个人赃并获。”“这就对了,夫人,此事不能急躁。”周嬷嬷笑着应道,她们夫人就是性格太急了。寿安堂现在又乱成了一团,老夫人今日还没看完账本,又身体不舒服了。将大夫请来重新看,大夫道:“老夫人如今的身子,切记不能太过劳累费神,不然难免又要头晕晕厥。”等大夫走了,老夫人躺在床上,叹了口气,道:“我果真是老了。”“老夫人说的哪里话,您瞧着还很年轻。”老夫人摇了摇头,没有再说什么。接下来几日,老夫人大部分时候都好好的,但是只要一凝神看看府里的账本开支什么的,就会头痛。这日,三夫人给老夫人请完安,路过花园,正巧听见有两个小丫鬟在窃窃私语,她皱了皱眉,刚想呵斥,就听见她们道:“我听寿安堂的姐姐们说,老夫人这几日一看账本就头痛,你说,这不会是中邪了吧?”“啊?不会吧?”“怎么不会。”先开口的丫鬟信誓旦旦,“从前我们村里,有人为了害她婆婆,听了一个云游道士的话,日日诅咒她婆婆呢?”“那后来呢?”“后来她婆婆真死了。”“啊!”丫鬟捂住了嘴,“那你是怎么知道的啊?”“我也是听村里的老人说的。”三夫人睁大了眼,随即快步走回了院子,进了房间来回踱步,周嬷嬷在旁边不解道:“夫人,怎么了?”三夫人停了下来,突然问道:“刚刚那两个丫鬟说的,你说会不会是真的?”周嬷嬷有些不信:“夫人,这些约莫着是无稽之谈。”“不。”三夫人摇摇头,“我越想越觉得可信,那王嬷嬷总是往那玄清观跑,寿安堂的那婆子就病了,查还查不出原因来,你没听见吗,说是一看账本就头疼,这不是被咒的还能是什么。”“你说,那林婉若是不是对管家之权还没死心,想将那老婆子咒倒,然后自己掌家吧。”“定然是这样,不然去道观还能做什么,我这就去找母亲,这林婉若总算是有把柄落在我手上了,这一次我定要好好出一口气。”她说完就要往外走,周嬷嬷拉住她,无奈道:“夫人,你冷静些,咱们现在没有证据,大夫人不承认咱们也没办法啊!”“怎么没有证据?那王嬷嬷往玄清观跑不是证据?”“夫人!那也是只有咱们自己知道,这偷偷跟着出去的事,到底是不能拿到明面上来说。”三夫人气的瞪大眼睛:“那怎么办?难不成就要放弃这次机会?”